我为诗歌准备了凌云寸心

来源:云南省曲靖市宣威格宜中村煤矿 作者:杨华 时间:2018年04月20日 字体: 浏览次数:

中国是诗的悠悠古国,三千多年历史长河,爱永远是诗歌创作的主题。而对文字的酷爱和对生命的虔诚,成就了诗歌的璀璨格局和悲悯情怀。

一九八六年第一次订阅刊物就毫不犹豫选择了一九五七年 一月创刊于北京的唯一国家级诗歌刊物《诗刊》。它承载了时年只有十六岁的我对诗歌的极致喜爱和梦想,它复苏了我心里的《诗经》几千年的文化定位和审美情趣,它更是以扩展和传承的诗歌流向引领一颗朦朦胧胧的诗心,去挖掘和采撷世上最美的语言。于是,孜孜不倦的阅读和对现代诗歌的审美探索成了一生痴心不改的最求。

从那次订刊以后,《诗刊》成了我的主流阅读对象。看着那些陈旧蜡黄的书籍,那些精美诗句不断在耳边回荡,怀一颗思考而又无限阳光的心,点点驿动,点点涟漪,才知流转的光阴深处已塞满悲喜。在不知不觉中把目光放低,再放低,直到抱住自己和一粒尘埃的体温。

那时,记忆最深的是席慕蓉诗集《七里香》中《一颗开花的树》,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还有舒婷发表于一九七八年的处女作《致橡树》,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读诗的日子悠长的像一江春水,闭上眼睛,远方有一首像梦一样的诗,飘飘渺渺,朦朦胧胧,像甜白酒的味儿,甘甜酣畅而又略显凛冽生寒。而那个雨巷一出现,便有了来自花香的讯息,安静而柔软,遥遥感应一草一木的声音,万千情思守望无言的美丽。无论是浅浅的相遇还是深深的藏匿,世间的清冷凉薄都在一树菩提。

当脚步迫不及待迈出,许多流年印记终敌不过内心力量, 在灵魂所能抵达的一池淡墨,修篱种菊,带上自己的阳光,走进文字赋予的怦然心动,于低眉处相约为诗歌准备的凌云寸心,写意一世的明媚,从此一路花开。

五年前创作的第一首诗歌《受伤的年轻矿工》,一块煤矸石坏笑着/扑向他的手臂/猝不及防/他舔舔嘴唇咬咬牙/痛苦的骨骼和肌肉在黑暗中并肩散步/煤尘与汗水的混合物在脸上磨蹭/他的母亲来了,心里装着心痛/他看到的是母亲看自己小时候摔倒时的眼神……

时任《指纹》诗刊执行主编的著名诗评家西翔先生,以《抒情诗所把持的诗坛所缺的》为题,为《受伤的年轻矿工》作出评论:本诗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让形象本身说话,这形象本身就是细节临摹,给人以画面感,不啻让读者看了一场情景剧。而最重要的,就是这诗新颖的意识流活动,不但使诗增強了纵深感,而且使诗增加了厚度。言有尽而意无穷,这种以细节形式所形成的意识流,能替代很多抒情。因为它的意蕴超常丰富,所指是散发性的。我为这种意识流大声叫好!细节,人物形象,意识流,这些都是当今以抒情诗所把持的诗坛所缺的。

从此,诗歌以自由的最高美学价值走进我在煤矿的生活,走进我所能掌控的自由空间。一人一物,一草一叶,一江一河,一块煤炭一颗微尘,每一个细微处,每一个静止和动态的,都可以用锐利的眸光凝笔,回顾和瞻仰历史及风物的壮阔。诗歌创作的精神也正是一种“美”的灵魂对客观世界的真实反映。自由的,本质的诗歌,一定在心里,那一定是超越自我的最高精神境界。

随着一首首,一组组诗歌走上纸刊,忘了门口的雨水已经生锈,忘了雪盛开时,大地后退了三尺,忘了覆盖我肉身的层层白纸,有青铜的味道。却记得,那块闪亮的煤将以我的气质和高度出现/以我缄口不语的沉静和阵痛诠释一种简单的生活/再以忘我的火光烧红和洞穿整个世界。却记得,煤炭在清凉的世界火热燃烧/矿山的模样就是阳光的模样。却记得,我的体香和开花的年华/在煤矿堆积如山的金色烈焰中闪耀。

我在后记中这样写道:煤矿工人是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靠着繁重和异常危险的劳作维持生计。我怕我浅薄的泪痕不足以深入他们的内心,更怕我一不小心踩重的步履伤及他们敏感的眼神。匍匐着,朝圣者般,他们是我头顶的敬畏,祈祷他们万世长安!

我想把生活写成长长的诗稿,无论是喧嚣的还是沉静的。放下我所有的疲惫,守住这片土地发出的嘶鸣,让心更辽远,让热泪更有温度,让一波一波的浪花扑溅到我的旅程。

写诗的日子离我很近,泥泞的岁月,在回望之间能真挚的诉说,能把强烈深刻的乐趣,带给每个热爱生活挚爱诗歌的人。因为热爱就是源泉,是生生不息的动力。

写诗的日子,脚步依然悄然的走。那些简单而不简陋的大美注入平凡世界,写诗疗伤,吟诗为梵音,诗歌的至高境界和美学价值的传承,正通过独一无二的词语将这种再造之美用艺术的形式表达出来。

西方著名哲学家海德格尔说:“诗人的天职是还乡”。 而更多时候我觉得“诗人的天职是让精神还乡”。我想起了最近创作的《当我老了》,我所能做的,就是当我老了/还有这本诗稿拿在你手里/在庭院的花架下/信手翻阅我的幸福或悲凉/我想告诉你/红土地将我的头按得更低/是母亲用乡愁在泪水上方为我埋下的伏笔。

腹有诗书气自华。唯有文字是永恒的,每一首诗都是一道圣旨。美国诗人惠特曼曾经说过:“每一个民族的最高凭证,是它自己产生的诗歌”。诗歌是人类精神领域的最高艺术,润泽未来的世世代代,那些以小见大的细节和词语都是一段生命,诗歌中所蕴含的真诚、感动、生命,是生生不息的不死心灵。

情到深处总有诗。当纷扰的世界溶解于灵魂,诗歌便以把握世界的语言方式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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