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伴我青春行

来源: 作者:龙玉纯 时间:2015年05月11日 字体: 浏览次数:

早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就知道部队里有一本很有名的文学杂志叫《解放军文艺》。那时,我的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他曾在一堂文学知识讲座课上抛开课本评论过当时国内的文学期刊。他对《解放军文艺》好像情有独钟,对这本杂志上发表过的很多有影响的作品如数家珍。可惜的是当时实在是学习任务太紧,没有空找一本看一看。

当兵到了野战部队以后,每天训练都安排得紧紧张张,而且很累,有空还要写家信,连队阅览室里的各种期刊很少去看。考上军校以后,也是一天到晚不是上课就是要参加各种活动,忙忙碌碌的。就这样,一再地错过了与《解放军文艺》的相识。

军校毕业后,没想到自己被分配至驻鄂西北大山深处的某部。这可是一个与有着野人传说的神农架咫尺之遥的地方,山连着山岭推着岭,环境恶劣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现在还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

分配的几经周折与不如意,把我在军校读书时想到部队大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消磨得所剩无几。由于当时部队这个专业的人员紧缺,领导没有让我去更艰苦的连队锻炼而直接留在团机关。说是机关,其实也在山沟里。每天上下班吃住行都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刚去的前几天还有新鲜感,不到一个月便觉得生活艰苦单调得让人难以言语,于是迷茫感随之而来。是不是找找人调走算了?我想过多次。不能走,一定要坚持下去!自己是农家子弟,如果仅是因为怕环境艰苦而当逃兵,那种行径会让人瞧不起的。幸好,当时在家乡省城工作的叔叔非常及时地来了一封信,告诉我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是最好静心看书学习的地方……

是呀,为什么不静下心来看点儿书呢?虽然上了几年军校,但学的都是专业知识,非专业的书看得很少,为何不借此机会补补课丰富一下自己的头脑呢?在叔叔的督促下,我走进了机关阅览室。阅览室每到周末开放,里面有十几种报纸和几十种军地期刊,还有一些文学图书和政工图书。真是凑巧,那天放在紧靠门口期刊架上的是一本八成新的《解放军文艺》杂志。我拿起来就看,没想到第一篇小说就把我深深地吸引住了。故事贴近军营生活,文笔优美行文流畅,仿佛作者在讲述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不知不觉间让人产生了共鸣,有看头!拿起来就放不下了,一篇,两篇……看完小说看散文,看完散文看诗歌,看完诗歌看报告文学,看完报告文学看文艺评论,这期杂志我是一口气读下来的。

读一本好书是一种高级享受,好杂志也是如此。第一回尝到了甜头,我便欲罢不能,找到管理阅览室的宣传干事,开了一张借条,把库存的所有《解放军文艺》杂志统统搬到了我的宿舍书桌上,我决定要大快朵颐好好享受一番。用了两个多月的业余时间,我从那落满尘埃还有些泛黄的杂志开始一期一期往下读,一直读到好像自己穿着不同的军装从时间隧道的那头走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读了这两个多月的杂志后,我也悄悄地在发生着变化,性格变得开朗了,工作热情高了,和机关战友们的交流也越来越多了,原本觉得艰苦单调的生活似乎也增加了一些色彩,曾经怨天尤人的我不知不觉间不见了踪影……

此后,我便心甘情愿地拜倒在缪斯的裙下,成为了一名不折不扣的文学爱好者。平时除了去借阅新来的《解放军文艺》等文学杂志外,自己还在邮局订了好几种阅览室没有的文学期刊。看着看着,渐渐地便觉得光看已经不过瘾了,寻思自己要是能写出一些作品在杂志上发表那该有多好。心动不如行动,大约是毕业一年以后的一个星期天,我鼓足勇气拿起了笔。先是模仿着写了几篇短文,自我感觉良好,接着便拉开架式搞独立创作。写什么呢?先从自己熟悉的生活写起,写自己的经历与感受,写身边战友身上发生的故事。很走运,我写的第一篇散文《葡萄的故事》就被天津的《散文》杂志和当地的《晚报》发表,写的第二篇散文《冬夜抵北京》也被《解放军生活》刊登。幸运的开头给了我无尽的力量,我的笔头从此没有停下。

虽然自己的习作陆陆续续在报刊上变为了铅字,但我还是没有胆量给《解放军文艺》投稿。《解放军文艺》是中央级刊物,文学艺术水准高,再说为她投稿的作家也多,光是军内的专业作家或创作员每人每年写一篇,她一年的用稿估计也用不完,更何况部队里还有那么多准作家和很有水平的文学爱好者呢?像我这样的水平,就算寄稿过去也肯定没戏。

随着发表文章的篇数日益增多,我想给《解放军文艺》投稿的愿望也日益强烈。终于有一天,我将自己新写的一篇自认为还不错的稿子斗胆寄给了《解放军文艺》编辑部。不出所料,稿子寄出去后便石沉大海。第一次给她投稿便杳无音信,似乎也并没有影响到我写作积极性,反而让我感觉到自己写作水平还有待提高。这以后我又多次投稿,收信人将编辑部的所有责任编辑轮流写了个遍。

有一天终于收到了《解放军文艺》编辑部的一封回信,是编辑王瑛老师写的。她首先鼓励我这个在神农架大山深处的文学爱好者,在工作之余坚持写稿不容易,然后便对我的稿子的优点与不足进行了详细的分析,让我按她的修改意见修改以后再寄给她。王瑛老师的来信让我很激动,也很受教育与启发。记得当时看完以后我立即还把这封信给机关的文学爱好者看。他们看完以后都说受益匪浅,还说灯不拨不亮,有高人点拨一下就是比自己一味埋头苦干强百倍。后来王瑛老师还给我写过一封信,也是谈我稿子的。(昨晚我想把这两封信再找出来看看,遗憾的是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可能是在几次工作调动过程中丢失了。)

盼星星盼月亮,我的第一篇精短小说《送站》终于在1997年第一期的《解放军文艺》上发表了。至今,我还清楚记得,那年春节我留在部队值班没有回家,前前后后抽空写了好几篇稿子,其中一篇散文《北风又香了》发表在2月5日除夕那天的《人民日报》大地副刊上,另一篇散文《鄂西北的冬》发表在3月2日的《中国青年报》绿地副刊上。样报和样刊收到后我非常高兴,特意挑了个天气不错的星期天请机关的文友们吃了一顿。

业余写作不但没有影响到我的工作,而且还起了不小的促进与推动作用。文理是相通的,我写材料的水平也随之不断提高,独立撰写的材料多次被上级转发或在军内刊物上发表,撰写的论文也荣获部一等奖……岁月无声流逝,谁能想到,那时一个见到“写”字都头痛的人,十多年后竟然业余写作发表了上百万字,还出版了几本书。真要感谢《解放军文艺》——我的军旅伴侣与导师,没有她的引导与培养,现在的我不知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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